车老头往四周瞄了一眼,压下声音道:“还不是慕小子不放心你,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人。”
贺兰:“......”
她说什么来着,果然还是慕阳最靠谱了。
说曹操,曹操到。
车老头话音刚落,慕阳便拎着两坛酒迈进了后院。
不待慕阳走近,十数名男子后来居上,一个一个越过慕阳,在车老头面前站定,整齐划一,抱拳颔首:
“先生!”
车老头:“......”
你们谁?老子认识你们吗?
这些人身着藏蓝色衣袍,这熟悉的语调和动作,和月羽几人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贺兰眼神一一从他们面上扫过,不意外的,竟然真让她看见了熟面孔。
冬白的娃娃脸赫然在列,他身边的冬木,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,却一如既往,莫名让人觉着不好惹。
确认过眼神,是贺兰熟悉的人。
贺兰歪过头,看慕阳一步步走到近前,酒坛往桌上一放,便开始往外掏银子。
“多买了一坛,送给车先生做年礼,这是余钱。”
车老头看着他上交的那点银角子,嘴角扭曲地抽了抽,一脸没眼看地偏过头去。
贺兰美滋滋收了余钱,拍了拍慕阳的手臂,以示鼓励:“辛苦你啦。”
交完银子,慕阳好似才看见院中狼藉似的,疑惑道:
“车先生,您这是有仇家上门?”
车老头:“......”
老子哪来的仇家?还不是你媳妇儿招来的?
车老头刚要开口辩上一句,冬白冬木等人齐刷刷道:
“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,荡平仇恶,万死不辞!”
车老头:“......”
这些人,就赖老子身上了?
贺兰捂嘴偷笑,把酒坛推到车老头跟前,面露讨好:
“车老先生真是深藏不露,往后还望您多多关照。”
自慕阳带着这么多人进来,钱子诚便老实多了,既不开口威胁,也不拼力挣扎,像一条干巴的咸鱼,服服帖帖地粘在墙面上。
那几人的对话,他可是一字不落听进了耳朵。
他不禁想到当初那件事,背上瞬间渗出一丝寒意。
江湖人一向心狠手辣,屠家灭门,杀人越货,只要财帛给得足,他们有什么不敢做?
偏偏这老东西例外,当初给多少银子都买不动,且背后势力成谜,无处可查。
他爹当初花重金请来的江湖人,没一个能奈何得了他,还都被串成串,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倒吊在他家门口,身上血红一片,吓得家里人几天几夜不敢合眼。
这些人都留了口气,事后询问,皆言对方高手如林,因此不敌。
他今日急躁了,老东西这几年独来独往,与外界断绝往来,他这才掉以轻心,以为他势单力薄,不足为惧。
结果却弄巧成拙,把那个女人推到了老东西的阵营。
这些人突然大批现身,不就是老东西要警告他,别动旁的心思吗?
这女人与地皮不同,她要毁他钱家的生意,他绝不可能放过。
钱子诚这厢脑瓜子飞速运转,没注意贺兰何时悄悄走近。
“钱老板,这堆烂摊子,你想怎么收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