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同一层轻纱，轻轻地笼罩着一切。街道上的灯光逐渐亮起，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，仿佛是一个孤独的舞者，在这片昏黄的舞台上，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离别之舞。

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街边的橱窗里，那里面，一条香槟色的裙摆正缓缓地旋转着，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故事。然而，就在这时，玲姐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炸响，如同惊雷一般，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。

“接着！”玲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，章小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张开了双手。下一秒，一个熟悉的物体落入了她的掌心——那是一支嵌着猫眼石的钢笔，笔帽上还新刻了一道闪电纹。

这支钢笔，对于章小娴来说，有着特殊的意义。去年的圣诞节，她偷偷用这支笔签了一张退货单，结果被玲姐发现后，罚她擦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展示柜。

“马胖子要敢动你设计稿……”玲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，“就用这笔戳他腰子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仙姐突然像变魔术一样从收银台底下钻了出来，怀里还抱着一个扎着蝴蝶结的鞋盒。她满脸笑容地看着章小娴，然后猛地将盒子抛向半空。

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丝带如同彩虹一般在空中散开，美丽而绚烂。

“上回你说要扔……”仙姐的话还没说完，那个黑色漆皮的乐福鞋就“啪嗒”一声砸在了章小娴的脚边。

章小娴低头看去，只见那只鞋子的鞋跟处，歪歪扭扭地缝着一只金色的凤凰——那正是她弄坏客人限量款那天，玲姐熬夜帮她改的“事故款”。

街角面包店的焦糖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直勾勾地钻进人们的鼻腔里，让人不禁驻足。章小娴站在店门口，正准备系鞋带，突然被这股浓郁的香气吸引住了。

她蹲下身子，手指熟练地穿过鞋带的孔洞，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就在这时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面包店的橱窗，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玲姐。

玲姐站在二楼，正用力地扯着窗帘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，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带。章小娴的视线顺着玲姐的身体缓缓下移，最终停留在她那条藏青西装裙上。

裙子的一侧裂开了一道缝隙，若隐若现地露出了玲姐的小腿。章小娴的心头猛地一紧，因为她清楚地记得，那道伤痕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被玻璃划伤的。

“喂！”一声突兀的呼喊打断了章小娴的思绪，她抬起头，看见仙姐正扒着门框，一脸兴奋地朝她招手。

“你给王太太配的死亡芭比粉……”仙姐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章小娴打断了。

“怎么了？”章小娴站起身来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疑惑地问道。